當前,山西正處于轉型發展的關鍵時期,省委、省政府堅持把數字經濟作為制造業轉型發展的重要抓手,作為改善要素配置、優化產業結構、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和實現轉型發展的重要力量,雖然在完善基礎設施、制造業企業數字化改造、出臺支持政策等方面取得一定成績,但“數字經濟+制造業”高質量融合發展步伐與先進省份相比還有很大差距。在這樣的背景下,分析當前山西省制造業高質量發展存在的問題,并從數字經濟角度研究驅動山西省制造業發展的路徑,對提升山西省制造業的競爭力具有重大意義。
一、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作用機理
數字經濟以信息和數據作為主要生產要素,以數字經濟為驅動,以現代信息網絡為基礎,不斷向制造業滲透,具體作用機理如下:
1.1 技術進步機理
在數字經濟時代,數字技術以其超高的知識和技術外溢性,有效推動了制造業的技術創新,加快了制造業的技術進步,提升了制造業在生產和管理環節的技術創新效率,有效提高了制造業的生產效率和治理水平,實現產業結構升級,從而推動制造業的高質量發展。一方面,數字經濟時代,數字技術的傳播依靠信息和數據,通過現代化的信息網絡進行技術交流,打破了傳統工業經濟時代的時間和空間限制,技術傳播速度加快、成本降低,技術交流的效率提高。另一方面,數字經濟帶來的技術進步是制造業產業結構升級的強勁動力。從協同創新的角度分析,現代信息網絡的開放性讓技術共享、協同創新成為可能,各個企業發揮自己的比較優勢,實現企業間技術共享,共同推動制造業產業創新,實現產業結構升級。
1.2 數據要素機理
與傳統經濟相比,數字經濟的主要生產要素從勞動、資本、技術轉變為以知識和信息為主的數據要素。與傳統要素相比,數據要素低成本、可分享性、可復制性、非排他性等特性[2]具有更強的能量密集度和更高的產出效率,改變了傳統的生產方式,使邊際報酬遞增成為可能,推動制造業高質量發展。一方面,數字經濟改變了制造業的要素配置結構。知識、信息等數據要素投入增加,勞動力、資本等傳統要素投入比例減少,要素配置結構升級。另一方面,數字經濟提高了制造業的要素配置效率。數字經濟時代,數據要素高度的互聯互通打破了傳統制造業的信息交流壁壘,要素的聚集、流動和應用加快,要素錯配減少,有利于實現最大化的產出效益和最優化的生產效率[3]。
1.3 需求革新機理
數字經濟時代,作為數字基礎設施的多組織形態現代信息網絡能有效整合供求雙方的信息,架起消費者和制造企業之間的“橋梁”,供求雙方間溝通交流更加高效,消費潛力得到充分釋放,推動制造業高質量發展。數字經濟時代信息網絡的沖擊使消費者在短時間內能獲得更多的知識和信息,視野得到極大的開闊,個性化、多元化、定制化的產品得到消費者的青睞,消費模式逐漸由傳統以生產者為中心的B2C模式轉變為以消費者為中心的C2C模式,這就要求制造業企業要突破以往傳統的生產模式,改造升級傳統設備,快速整合資源,推進智能化轉型以適應多樣化需求,提高競爭力和生產效率,實現高質量發展。

二、山西省制造業高質量發展面臨的問題
2.1 創新驅動力有待提高
盡管山西省在推動制造業科技創新上面取得一定的成績,但研發投入等創新性指標水平距發達省份仍存在差距。根據《中國區域創新能力評價報告2024》統計,在全國各省區域創新能力排名中山西處于第21位,雖較去年上升了5位,但仍排名靠后。2024年1~9月,山西省屬企業研發投入約為157.4億元,研發經費投入強度為1.79%,研發投入有限,自主創新能力有待加強。2023年,山西省研究與試驗發展(R&D)經費為298.2億元,較上年增長了8.9%,高出全國0.5個百分點,排名第20位;研究與試驗發展經費投入強度為1.16%,低于全國平均水平,排名第24位,這與打造中部地區先進制造業基地的目標還差距較大。
2.2 整體實力不夠強勁
從涉及領域來看,雖然山西省目前擁有一批大型制造業企業,但這些企業大都集中分布于原煤、焦炭、粗鋼等初級產品行業,數字化基礎薄弱,高附加值產品企業相對匱乏,高端制造發展緩慢,傳統特色制造業轉型緩慢;從規模水平看,2023年山西省制造業增加值占規模以上工業企業比重29%,與全國平均水平85%相差較大;山西省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僅有8079戶,與中部其他省份20000戶的平均水平相比差距明顯;全省制造業百億級企業僅有19戶,與其他省份差距甚遠。根據2024年稷夏智庫全國制造業競爭力百強市榜單,山西榜上無名。2024年中國制造業500強企業中,只有6家山西企業上榜。2024年國家先進制造業集群名單中,山西制造業集群未能上榜。山西省制造業整體實力依舊不夠強勁,比較優勢發揮得還不夠充分,在做大做強做優上還需下功夫。
2.3 產業結構不盡合理
目前,山西省制造業依舊存在“一煤獨大”的局面,資源密集型、傳統產業占比較大,據統計,山西省工業中傳統產業占比超80%,制造業主要行業中綠色低碳企業較少,創新能力不足且大都停留在初級產品加工階段,距離智能化、綠色化、高端化還有一定差距。近年來,山西省雖大力支持戰略性新興產業,但起步時間晚,發展基礎薄弱,占比較低,導致整體制造業產業結構層次偏低,競爭力不強。其次,山西省部分制造業關鍵核心技術、關鍵零部件、關鍵材料的對外依賴度較高,科技創新、數字經濟與制造業融合程度不深,導致山西省制造業在產業鏈上處于較為被動的位置,制造業創新升級迫在眉睫。
2.4 高尖端人才缺失嚴重
人才是推進創新的關鍵,制造業企業想要實現技術升級,離不開高尖端人才加持。根據山西省統計局發布的數據顯示,2023年末全省常住人口為3465.99萬人,比上一年減少了15.36萬人。其中,人口凈流出達到7.56萬人,占到50%。近年來受疫情影響,雖出現人口回流的趨勢,但高尖端人才短缺的問題仍未解決,據統計,近五年山西籍“雙一流”高校本科畢業生回山西工作人數不到10%。在山西高校的人才培養方面,2023年山西高等院校數量為83所,占全國2.97%,位列全國第18名,且山西僅有一所211院校,相比較而言高等教育水平明顯落后于其他省份,在人才的培養上存在劣勢。
三、數字經濟賦能山西省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路徑選擇建議
3.1 強化政策支持與引導
政府要在推動制造業高質量發展上有所作為。第一,要結合當前數字經濟的時代背景,不斷調整產業政策,從頂層設計上促進制造業實現產業結構升級。加大“專精特新”企業的扶持力度,提供相應的稅收、政策激勵,積極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鼓勵山西省內傳統制造業進行轉型升級;第二,提高政府數字化治理能力,完善服務體系,精簡辦事流程,建立良好營商環境,充分激發潛能;第三,擴寬中小型制造業企業融資渠道,解決因融資難而導致的中小型企業數字化轉型“不敢轉”的問題,利用好山西省國家資源型經濟轉型綜合配套改革試驗區優惠政策,積極鼓勵中小型制造業企業申報國家相關科研項目以及專項資金。
3.2 持續完善數字基礎設施
數字基礎設施是指以網絡通信、大數據、云計算、區塊鏈、人工智能以及工業互聯網等新一代信息技術為主要應用的新型基礎設施,是數據成為關鍵生產力要素的數字經濟時代的具體體現,能直接滲透到制造業的研發、生產和市場匹配環節,推動制造業提“智”增效。山西省應在目前基礎設施基礎上,提升數字技術設施的有效覆蓋率,持續推進5G基站和高速寬帶建設,有序推進新型數據中心、綠色數據中心等智能算力基礎設施規?;?、集約化、綠色化發展,加強工業互聯網平臺建設,提高制造業數據收集運算能力,實現信息交流共享,提高協同創新效率。
3.3 強化數字領域隊伍建設
人才建設是數字經濟賦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源頭,制造業核心技術的突破需要高尖端人才的支持。目前,山西省數字領域高尖端人才還存在很大的缺口,可采取下列措施加強數字領域隊伍建設:第一,加大人才引進力度,增加高端人才引進特定項目,提高關鍵核心技術領域人才補貼力度,持續吸引全國優秀人才加入山西省制造業高質量發展中來;第二,注重省屬高校的人才培養,結合當前時代發展背景,全力支持山西省高校的數字化學科建設,鼓勵高校引進數字經濟、智能制造等領域的教授、專家、學術帶頭人及創新團隊,強化師資力量;第三,注重產學研深度融合,強化校企合作,創新人才培養模式,保證培養方案的內容與企業實際需求相吻合,培養社會需要的人才。
3.4 培育壯大先進制造業集群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提出要強化先進制造業集群發展,利用好先進制造業集群的經濟帶動效應,做好科技創新和制造產業的深度融合。首先,優化要素資源配置。一方面,從當前山西重點產業鏈出發,參考當前該產業的技術前沿,有計劃地部署創新鏈,提高重點制造業產業的技術水平;另一方面,從當前山西省優勢產業、先進產業、前沿產業出發打造先進產業鏈,加大高精尖產業的市場占有率。其次,深化產業鏈上下游協同。充分發揮政府的引導作用,推動資本向重點產業產業鏈上下游延伸,做好重點產業鏈補鏈、延鏈、強鏈工作,推動產業集群先進化發展。最后,積極發展線上集群,推動線下產業鏈和線上產業集群深度融合,加強不同區域間的協調聯動,打破傳統制造業發展的資源稟賦上限壁壘,提高同國內先進制造業集群溝通交流的效率,協同發展,共同進步。